梦见几个健壮的男人抬着紫红色厚重的棺材缓慢地走在苍凉的大西北深冬的黄土高坡上,我穿了厚厚的打着层层叠叠的补丁的粗布棉袄,像个男人一样敞开衣扣,用我的胸膛紧贴在那个棺材的底部,跟着抬棺的部队一起行走。梦中的我感受到了自己滚烫的胸膛。
一段时间以来,她总是感觉自己快死了,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清晰,忙忙碌碌的生活当中,常常不经意的会冒出一个念头:我是不是快死了?
没有恐惧,没有不解,这个念头只是一种幽深的忽远忽近的存在。
其实这个念头毫无现实依据,四十来岁的她工作顺利、健康状况良好。起初她并没有太在意这个念头,甚至都不会停下手里的事情去看看这个念头,但是当这个感觉越来越频繁,越来越直接地挤到她的眼前时,她才会想到是不是该认真的在这个感觉上停一停?
于是她回忆起这个感觉最早发生在她两年前买了新房之后不久。那是一个“豪宅”,有各种各样先进的设计理念先进家电设备,尤其那个宽大阔绰的阳台,让她觉得自己后半辈子的闲暇时间在这里含饴弄草,好不惬意。
她还回忆起这个对未来美好生活的畅想其实并没有维持多久就出现过胸闷心慌的情况,常常没有任何现实诱因的莫名其妙的胸闷心慌,人到中年的她对自己的健康还算警惕,就去医院做过全面体检,并没有什么问题。
于是她想到是不是和她最近几年经历的事情带来的无意识扰动相关。
她的父母去世的早,八个弟兄姊妹之间大的带小的,相互拉扯相互帮衬着每个人都发展的还算不错。她最小,受到的帮助最多,她从小就知道这些该是父母亲角色的事情哥哥姐姐为她操办她很是感激,内心暗暗下决心将来要怎样报答这些至亲的恩人。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以至于即使结婚成家生儿育女之后很久都没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的概念。
似乎她忘我努力的意义和目标就是让那些帮助过她的人感觉他们对她的帮助是有价值的。虽然她能力有限,也并没有给到至亲恩人多大的实质性的回报,但是她知道在她的利益和至亲的利益、她的孩子的利益和至亲孩子的利益发生二选一的冲突的时候,她基本上会牺牲自己和自己孩子的利益,甚至她都羞于去区分“你的孩子”“我的孩子”,并且倾囊相助,甚至默默为他们负债,从无怨言。后来她才知道,其实她是可以拒绝一些的,他们并不见得需要她那么那么过分卖力的用伤害自己家庭和自己孩子的方式去报答他们。
但是她活在了她自己一定要报恩的无我的、甚至有时候有些魂不附体的自我催眠状态当中很多年都没有觉察到。
这种她自己给她自己“强制”的看起来美好的相亲相爱其实过分沉重,终于这些过分紧密的关系在“豪宅”交房前一年出现了复杂的断裂、断然的断裂!